，李凤吉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进不得，退不得，回避也不得，半晌，才缓缓道：“事情既是到了这个地步，本王……”

　　“……为什么是他？为什么偏偏是他？”巫句容突然开口，打断了李凤吉的话，他的言辞有些尖锐，不见了从前的那种傲娇又别扭的态度，甚至带出了一种不容分说的强硬，此时此刻，他的眼里也不再有平日里的光亮，取而代之的，是名为痛苦的情绪。

　　李凤吉从没见过巫句容这样的眼神，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，片刻，才叹道：“为什么……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！储位之争，本王与秦王的胜算最大，若是双方联手打压其他皇子，可保其他人再无机会，最后无论本王还是秦王登基，另一方至少能够得以保全，不至于弄出腥风血雨，而这世上能让人精诚合作、事后又不至于翻脸的，就唯有‘情’之一字，只有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家伙，终究对枕边人总会多多少少心软一些的，皇家亲情淡薄，兄弟之情无用，反而是情爱更有保障些……阿容，本王知道兄弟乱伦会被人所不耻，但人生在世，总要为了一些人和事而付出，本王不是孤身一个人，身后还有母后，有十六弟，有这满府的侍人和孩子，还有许多追随本王的人，总要为自己和这么多人准备一条后路，万一争储失败，也能有一个不算很坏的结局，至于你怎么看本王，觉得恶心还是怎么样，本王也没有办法。”

　　巫句容原本以为李凤吉会说些与秦王情难自禁之类的话，也满心怨恨地做好了讥讽的准备，然而听着丈夫这一番沉重又现实的、透着满满冰冷与巨大压力的话，巫句容之前满腹的话语竟是再也说不出来，他怔怔地望向窗外阴森森的黑夜，只觉得浑身发冷，不知过了多久，才仿佛终于透过一口气，回过神来，他看向李凤吉，眼里不知何时竟已泛出泪光，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　　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凤吉默默不语，良久，他看着巫句容苍白的面孔，叹息道：“造化弄人……阿容，或许你会看不起本王，甚至鄙夷本王的所作所为，但本王依旧会这么做，也必须这么做。”

　　巫句容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惨淡一笑，声音低低的，辨不明情绪：“我又有什么立场看不起你？”自己的兄长与李凤吉有私情，自己难道跟李凤吉就不是乱伦了么？自己和李建元都是李凤吉的堂兄，都是乱伦孽情，甚至自己还生下了有着罪孽血脉的孩子，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？！

　　一时间两人都是无言，唯有相对沉默，窗外冷月将昏黄惨淡的银光洒落在大地上，说不出的凄冷寂寥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数日后，南陌侯府。

　　“小九是早产，如今坐月子，身子可得好好调养，不能马虎……本王瞧着孩子渐渐养得白胖了些，应该是没有大碍了，这是本王的亲侄儿，你的嫡子，再小心也是应当的。”

　　花园里，道路两旁开着迎寒的红梅，李凤吉身穿玄狐大氅，旁边是系着紫貂大氅的薛怀光，两人并肩走着，一边走一边说着话。

　　“我自然省得，如今府里上下都是围着他们父子转，灵殊生育辛苦，我心里都明白。”

　　薛怀光微微颔首，认真说道，李凤吉见他白皙的面孔被大氅衬得越发细腻，不禁心念一动，见四下里无人，冷不丁就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，薛怀光猝不及防的被亲了一下，先是微微吃惊，随即就有些好笑，他扭头抬眼看去，就看见了李凤吉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，李凤吉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睛，漂亮得出格，甚至都让人有些不敢直视，偏偏精致却不艳，不完全似桃花眼那样妩媚勾人，眼尾像是被人浅浅一笔描开，嘴唇轻抿，略带笑意，见薛怀光看过来，就垂下睫毛，抬手用拇指亲昵地蹭过薛怀光的下巴，笑意扩大，使得两个酒涡在脸颊上若隐若现，有些调侃地问道：“怎么，不让亲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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