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,问那小姑娘说:“你是陵阳来的?”
小姑娘抬头看我,眼睛里还是水光盎然,怯生生点头。
“陵阳已经有灾民逃难到京城了?没听说啊。”
有人插嘴说:“逃倒是都逃信阳一带的多,京城远,没几个往这里逃,我表弟昨儿从信阳贩茶叶回来,说是信阳太守关着城门不叫进呢!城门外头灾民铺天盖地,每天跟苍蝇蚊子似的一死死一大批!”
竟有这样的事?这种事情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官员上折子?
我手心出了冷汗,口中干涩,锦梓悄悄握住我的一只手。
“朝廷不是发了赈粮赈银吗?难道郭正通都没发放?”我涩声问,希望没人听出我的异样。
小珠一无所知地摇摇头:“没有……我,我不认得姓郭的……”
旁边的人纷纷笑着,说:“小哥忒嫩了,天下乌鸦一般黑,谁管百姓死活?”
我辛辛苦苦筹出来的赈银!
难道郭正通身为清流派的干吏竟是徒有其表?难道他的官声都是欺世盗名?
我从脊背凉到指尖,心中升腾起怒火,但是想想又觉不对,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干系。
宋三发完脾气,逼着打趣的人道了不是,见我怔仲,说:“小姑娘一家是发水到京城投亲的,爹娘死在路上,也难为这小姑娘把她弟弟拉扯到这儿……可惜却找不到她姑姑,弟弟又病了,那个……爷,您府上缺不缺人手?小姑娘挺能干的,老宋没本事,一个人一张嘴还能混个饱,添俩孩子着实吃力……”
众人听他叫我们两个衣衫弊旧的人“爷”,本就奇怪,现在听了这话,都寂静无声地盯着我看。那小姑娘煞是伶俐,立刻就跪倒锦梓面前,说:“爷,求您收了小珠吧!小珠年纪虽小,洗衣做饭挑水,什么都能干!”
她自动跪在锦梓面前,把我忽略掉,看来我果然已经老了,不及锦梓对十来岁的小姑娘有吸引力。
锦梓冷冷看着她,一句话都不说。
我突然想起来,锦梓其实没什么同情心,很多事情看在眼里他都不管,与他无关的不论是国家大事,还是别的人,一向不理。这大概就是那两年痛苦生活的后遗症,虽然没有变态,却变得冷漠,所有的关心和热度只留给身边最亲近的人。
我的锦梓不但是实用主义者,还是怀疑论者。
不过小姑娘我是要带回去的,我还要问她些事呢,再说府里也不多两张嘴吃饭。
我把小姑娘扶起来,柔声说:“既如此就和我们回去吧。你弟弟在哪里?我们去接他。”
小姑娘自然感激涕零,觉悟到还是成熟男子更加有魅力,我把宋三叫出来,私下叮嘱他不许胡乱透露我的身份,见他点头如捣蒜,才同小姑娘去了。
跟着她七拐八拐,走过许多我闻所未闻,叹为观止,肮脏至极的小巷子,终于到了一个疑似牛棚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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