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10章 青云会_我同夫君琴瑟和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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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地上爬起来,去推搡那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壮实男孩。对方轻而易举就捏住她手腕,她动弹不得,就大张着满是鲜血嘴,去咬他肩。

  纵使浑身疼痛,但从头到尾都不服一句软,不掉一滴泪。

  那时她觉得掉泪是一件很没面子事,哪儿像现在,眼泪说落就落,沥沥淅淅地落,倾盆大雨地落,落上个把时辰,都不在话下。

  过去她要强极了,中原来女孩儿,比其他当地孩子娇小了一圈儿。生怕被看不起,于是格外卖力,格外不要命,常常带着一身伤回家,能把李如海气到厥过去。

  后来她知道,有倚仗与退路人才会看重这些,如今没人帮她上药,也不再会有温和责备,更没有谁会提着她去找人要说法。伤口就算烂掉化脓,也得自己来舔,于是她现在比谁都惜命。

  那种冲冠一怒为尊严,三十年河东河西戏码,她早就不想再做。

  所以当天晚上,侯夫人看戏归来得知了白天之事,搂着泠琅掉眼泪时候,她真非常无措。

  她浑身僵硬,手臂不知该抬还是该放,口中更不晓得该说什么,像个十足傻子。

  她想过侯夫人反应,或许是大怒,觉得有损侯门尊严,下令彻查此事;或许会失望,这个儿媳果然上不了台面,身板一点都不够硬,面对着刁民唯唯诺诺,丢了泾川侯脸。

  但什么都不是,侯夫人只是在自责,说早知道就让带上几个强壮小厮,又说要是她今天不去书肆,陪着泠琅,也不会受这种委屈。

  到了最后,侯夫人也责备她,何必受这个气?既然对方蛮不讲理,横竖叫人去打便是,打死了也有侯府兜着。

  泠琅真没觉得受委屈,她甚至想说,这才哪到哪。

  这才哪到哪,可是看着对方眼里心疼,她也要掉下泪来,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能得到这样爱护。胸口一片酸涩与胀痛,这种情感太过陌生遥远,又好像十分熟悉。

  熟悉得像在刚刚梦里才出现过。

  她明明是个满口谎言骗子,怎么配获得如此真挚爱护,在那个当下,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。

  但终究是没有。

  侯夫人又叮嘱关怀了一通,说此事交给她,定会有个说法。

  “醉春楼开张二十余年,竟拿不出几个有胆伙计么?”她冷笑着,“我倒明天倒要好好教教他们,这生意到底该如何做。”

  时候已晚,二人又说了几句,侯夫人见泠琅一直低落,神色也木木,便要她早些回熹园歇息。

  泠琅出门时候,仍旧是无措。

  要快些解决了,她对自己说,何必这样煎熬辜负下去,待事毕之日,定要向夫人坦白。

  绕过那方水池,泠琅远远地望见江琮房中还有光。

  温暖微黄,淡淡地投在暗色之中,窗边没有影子,不知道他在做什么,为何半夜都还没睡。

  她放轻了步子,小心地转过廊角,那扇窗却吱嘎一声开了。

  白衣墨发青年站在窗边,身上镀了层暖黄光晕,让他在暗色中面容比白日里更为柔和。

  “夫人,”他微笑着说,“回来得有些晚。”

  泠琅看着他,他知不知道,这句话很像苦等丈夫归家妻子在娇声嗔怪。

  她只能说:“……同母亲说话,耽搁了时候。”

  “今日事我已知晓,”江琮声音很轻,像此时萦绕在廊下晚风,“罚了九夏半个月银钱,权作惩戒。”

  泠琅惊讶道:“那几人存心找事,岂能怪罪于他?”

  江琮淡淡道:“我特意让他跟着你,结果事情办成这样,半个月已是仁慈。”

  泠琅没有说话,她今天真是累极了,已经无力再思考如何应对。

  江琮叹了一口气:“夫人。”

  泠琅茫然道:“嗯?”

  “站过来些。”他低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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